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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随笔
直面死亡（武汉宁养院义工 宋文豪）
发布时间：2012-5-20
“小细胞肺癌”使我们在刚与爷爷结下一面之缘后，又迅速淹没了这段缘分。也许我们几个陌生后辈在爷爷略显钝感的大脑里还没留下痕迹，爷爷就匆匆离开了。我们跳跃式又高密度的谈话，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味道，其中体现的爷爷的精神，我们作为最后的知情人，血脉相通，一气相承。
短短几个小时的谈话，不时会陷入沉寂，交谈的话题会不时搅动爷爷奶奶记忆里厚厚的沉淀，滚动着的一鳞半爪的影像通过奶奶的话语不断连贯成形。我们了解到两位老人年轻时突破家庭阻扰追求爱情的激情岁月，两人婚后因工作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一路风雨过来的最美时光，以及年老体衰时儿女孝顺、含饴弄孙、相持相守的晚年。那个阴霾的下午，爷爷坐在椅子上，不用呼吸机，安静的听着我们与奶奶的谈话，不时弱弱的喘息。但在那间屋子里，整个静谧的环境让人的灵魂逃离尘世的纷扰，爷爷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宁静、安泰。直到现在我仍不能相信老人已经离世，我更愿意想象还是那个下午、那个房间，爷爷奶奶和我们一起静静地说着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们看过奶奶在楼顶上种的蔬菜后，答应下次再来时一定不忘帮着把其中一块荒着的地给翻了，栽上种子，希冀着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幻想着那块地上生命的轮回与永恒。再后来，我们得到噩耗，这个世界上又一位老人走了。我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和变形。我们会以为严酷、灰暗、沉闷才是生活的本色。但是，面对一位与自己毫无相干的老人，仅因为一次义工例行服务，让我们人生轨迹相交，接着老人像辆破旧斑驳的漆皮火车匆匆开过交错点驶向世界的另一边后，我们再也不能在不动声色地埋头叹息之后，继续假装着若无其事了。罗曼·罗兰说过，“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直面死亡后，我们会更加毫无保留的热爱生活，热爱生命。
如果有轮回，若我会再见到您，事隔经年，我如何和您打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201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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