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全国宁养服务计划迎来了十周岁的生日。十年间，宁养院从一家到现在遍布全国的30家，日益壮大。日复一日，宁养人秉持者白衣天使的神圣使命，承载着李嘉诚先生的殷殷期望，用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医德，照亮癌症患者最后的生命旅程。像一股泉水，舒缓着 ，让患者和家属真真切切感受到人间的真情。
在十周年的特殊日子里，作为汕头大学医学院首届MPH学生，我有幸在李嘉诚先生倡导和资助的全国第一家宁养院实习。刚踏入汕大第一附属医院宁养院，变惊讶于这里的温馨气息。门前，是碧绿的小草，让人顿觉生机盎然；门内，淡黄色的地板，摆满书籍和奖状的书柜，厅中央一张茶几，摆满小枕头的大沙发，处处散发着家的味道。宁养院的黄木春老师告诉我，这里的布局是精心设计的，是为了体现家居理念给患者以及家属一种家的温馨。宁养院的老师们出诊时的着装，也是统一的，为了避免给患者及其家属带来心理上的负担，他们从不穿医生的白大褂到患者家中。自1998年11月11日成立，到2011上半年，汕大第一附属医院宁养院接受宁养患者超过6000人，累计探访逾50000人次。数字是枯燥的，然而那一个个陨落的生命在接受服务时是鲜活的。我曾问过林箐老师，经常要面对患者的死亡，心理上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呢。林老师沉默了一下回答，刚开始的时候，看到太多的苦痛，经历患者的离去，心里会很难受。现在见得多了，承受能力好多了，不过见到年龄很小的孩子身患绝症，内心仍然会被深深刺痛。这可能是每一个宁养人都要走过的心理历程吧，这是一种煎熬，也是心灵的涅槃！十多年的辛勤付出，十多年的爱心奉献，得到过赞扬和肯定，也有过不理解的责难，五味杂陈，其中滋味也许只有宁养人才能体会。
实习第一天，曹伟华主任向我们介绍宁养服务，给我们讲了两个真实的故事，我记忆深刻，让我对宁养服务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第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归国博士，业务骨干，单位对他很重视，然而不幸的是身患绝症。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他想放弃任何治疗，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妻子儿女，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单位的领导却认为放弃治疗是对博士的不负责任，坚持继续抢救。在博士上呼吸机的时候，他没有感激，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好残忍！”。此时，我才似有所悟：达成临终者的愿望，让其有尊严的离开，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和最好的慰藉。另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农村的老伯，辛劳一生，面部因为肿瘤而扭曲变形，生活无法自理。在遭受癌症病痛，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却被丢弃在猪圈里。其内心的苦痛肯定超出肉体的折磨。曹主任出诊看到这一幕时落泪了，赶忙把老伯移出来，帮助清洗，并和老伯家属沟通。曹主任在讲述这件事时，语调沉重，内心的悲痛依然溢于言表。我们内心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真切感受到宁养服务是一项神圣和高尚的事业，宁养人可亲可敬！
宁养服务，不但要求医术医德，还要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有恒心和细心。这些我在跟随宁养院老师出诊时深有体会。每多跟随宁养院老师出诊一次，总会在内心多添几分感动和敬佩。曾主任，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太太，精神矍铄，和蔼可亲。每到患者家中，总要坐下来和患者聊聊最近的身体情况，是否出现新症状，精神怎样，饮食如何等等，并不时向我们几个实习生讲解如何开药，还偶尔提出问题让我们回答。负责任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精神，令我难忘。最令我感动和敬仰的是，老太太已过古稀之年，本该退休在家安享天伦，仍坚守岗位，奉献社会。每到一处，护理老师也忙着为患者量血压，测心率，检查身体，并要亲自为患者家属示范和讲解护理知识，不怕脏，不怕繁琐，良好的职业操守让人肃然起敬。如果说医生和护士是患者躯体安宁的治疗者，那社工则是患者和患者家属心灵港湾宁静的守护者。在众多的服务对象中，有一个五口之家让我印象深刻。丈夫没有固定工作，以骑摩托载客补贴家用；三个孩子，老大读初三，老二老三分别就读五六年级；妻子在没生病前，做点零工，一家人勉强维持。在妻子癌症晚期，一直卧病在床，无力照顾孩子，丈夫也不能出去工作，一家人顿时失去生活来源�；颊卟坏馐懿⊥吹恼勰ィ⑶乙惨⒆拥牟焕斫舛葱�，家境的困苦而忧心。宁养院介入后，黄木春老师不但经常跟孩子谈心，跟他们讲解母亲病情，还多方奔走联系，最终民政局和一家民间慈善机构愿意每月提供帮助。让患者能安心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在女主人离世后，我跟随宁养院老师随访了这个家庭。男主人因家中刚遭变故，不善言语，但能从给我们让座倒茶中，感受到对宁养院老师的感激和尊敬。孩子尚小，看到有陌生人来，躲在屋里不愿出来�；评鲜χ鞫⒆用墙泄低ń涣�，鼓励他们，叮嘱他们互相照顾，多帮助父亲，勉励他们好好学习，并要求我们跟孩子们交朋友，协助孩子们解决学习困难，帮助孩子度过哀伤，让孩子们能够感受到妈妈走了，社会上还有很多的人在关心他们，爱护他们，黄老师还拿出200元钱让孩子们买学习用品。在我们要离开时，孩子们已经跟我们比较熟悉了，主动把我们送到村边的大路。
三个月的实习，虽然短暂，但给我的影响将使我终生受益。汕头宁养院，一个温暖的集体，大家互敬互爱，亲如一家；一个光荣的集体，每个人都心中充满大爱；一个团结向上的集体，大家分工有序，兢兢业业。“宁养院的建立不仅仅是完善了医院的功能，更完善了城市的功能，其意义已经超越了医疗和金钱本身的价值！”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关心支持宁养事业，希望社会能给予宁养更多的支持，也希望宁养人一如既往守护生命，将建立起来的晚期癌痛患者服务模式和照顾理念迅速推广至全国。
实习生：黄继峥
2011.11.03
